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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局】苦夏

cp是澈X男局，纯意识流ooc大作，但是24k纯甜饼。

  

  如果你想让你的敌人变成一只朝着你摇尾乞怜的狗，最好的办法不是用发烫的枪管顶着他的头，而是应该往他从没尝过甜味的嘴里塞一颗糖。

  

  明明以前，夏天总是来势汹汹。

  

  澈没有喜欢的季节，因为他没有与四季和解的余力。按个开关就可以驱散暑气的机器横空出世后，对于一部分幸运儿来说，跨越几千年的干旱、洪涝、疫病和饥饿似乎永远成为了历史。

  

  但是澈永远记得他曾经真的恨过太阳，蒸发的汗水像是一层带着咸味的膜一样粘在他的没一寸皮肉上，他一只手拿着刀一只手提着斧，咸水蛰的他仅剩的眼睛刺痛，可他甚至不能空出一只手给自己扇扇风。

  

  因为他得活命。

  

  被暴力击的粉碎的文明，用它留下的遗骸滋生更多的暴力，枪械作坊倒是能有盏忽明忽灭的旧灯泡替新的死亡的诞生助纣为虐，但是澈这样混迹在街巷边缘的“小喽喽”连找桶干净的水冲凉都够呛。

  

  当然，澈也不是对太阳有什么意见。冬天对方不见踪影，大雪将污水和新的尸骸冻成一片的景象也会让他嘴里蹦出几句脏话。无论如何，亘古不变的太阳，如今也依然在为人类对同族敲骨吸髓时构筑的“成就”背着骂名。

  

  所以说生活和生存看起来是只有一字之差的近义词，但是辛迪加“虫豸”们的存在本身都上不台面，自然也不能指望他们能参悟出什么了不起的活法。

  

  但是，今年的夏天来的实在温柔。MBCC的循环系统不知疲倦的将夏天所代表的那些炙烤和炽热屏蔽在这座地下堡垒之外。

  

  即使澈在反复的自省中勉强还能保持警觉，但是直到那人工创造的凉风截然而止后，他才不得不承认，也许到底还是他的精神先于肉体头像。

  

  在第一次薄汗还没蒸发前，懒怠了许多的反射神经就一脚踹醒了很久没在深夜听见过枪声的青年踹醒，让他和久违的清晨先说声嗨。

  

  那时，空气中的凉气还没有完全消散。

  

  “我们终于把局长大人拿来交电费的补贴都败光了嘛？”这时候没有人会回应澈的调侃，因为他那个很喜欢为难自己的同居人早在一个小时十三分钟前就已经穿戴整齐去做个全年无休的“螺丝钉”了。

  

  “看来不是呢。”正在牢房的天花板上摇头晃脑的监控器眨着眼睛，依然恪尽职守的记录着倒影在它那种红色小眼睛中的一切。

  

  当澈熟练的捅开了牢饭的锁，像往常一样插着衣兜打算出去转悠一圈时，温热的“雾气”却和他撞了个满怀满怀。

  

  很快，澈浅色的额发上就粘上了水汽，被养的“娇贵”了的囚徒勉强将那些落灰的回忆翻腾出来应下急，让他能够迅速和被藏匿已久的苦夏握手言和。

  

  “现在他的样子一定很有趣。”在将MBCC逛了个七七八八后，澈彻底放松了下来。

  

  关键区域的电力都在应急发电机的呵护下活蹦乱跳，看来就算是新城来的老爷们在关键时刻也还是能和辛迪加的耗子做出一样的取舍。

  

  现在，澈终于能腾出心思来琢磨今早和他道别时还穿着风衣长裤，将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的局长，现在是个什么模样了。

  

  “局长，请您放心，主要区域的监控和防护装置一直在正常工作，再过三分钟生活区域的监控也将恢复工作。”

  

  夜莺小姐将刚从打印机中新鲜出炉的文件放在了局长桌子上，局长是不知道为什么都遇到八百年难得一见的停电事故了，这个折磨自己已久的打印机怎么还这么活力四射。

  

  直到夜莺小姐向他展示了上级专门为了他的好战友配备的后备电池，局长才终于释怀了自己比个停电中的打印机还无精打采的事实。

  

  “我想不管一会我在监控里看到谁，他们都一定比我从容。”局长出外勤时也没少被风吹日晒，但是人类对于“飞来横祸”的抵抗力永远会大打折扣。

  

  突然被从恒温环境抛进特色蒸笼已经很难熬了，更何况局长今天还穿衬衫长裤和他前一天晚上刚擦的锃亮的小皮鞋。

  

  已经被汗水洗过一次脸的局长不好意思当着女士的面解开领口的纽扣，只能再次将手肘处的衬袖挽高了点。

  

  他难得将额前的碎发都抹在了脑后，风衣也随意的搭在了椅背上。高温加快了他感到口渴的速度，但是当他看到桌上那杯冒着热气的茶杯后，实在没有将它一饮而尽的勇气。

  

  “要是现在澈还在赖床的话，已经变成盐渍咸鱼了吧。”生活区域的监控屏幕一个个亮起，暑气让平日里在自己的牢房里怎么也待不住的禁闭者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通过减少运动量来像罢工的循环系统抗议。

  

  除了突兀的出现在了小厨房的两个熟悉的身影。

  

  就在局长望向他们时，偷摸干坏事的青年也恰好看向了监控的方向。

  

  当他发现小厨房的监控也恢复了后，懒洋洋的倚着台面的青年挑了挑眉，然后做鬼脸般吐了吐舌尖。

  

  局长蹭的一下站起来身，动作之快甚至带起来一阵热风。

  

  夜莺小姐微微有些震惊，因为生活区的锁拦不住白记实业的人已经算是米诺斯共识了，她一下不知道为啥本来蔫搭搭局长为啥突然激动了起来。

  

  “局长，没关系，你不用在意。”夜莺正要开口劝慰，却发现局长看向监控的眼神像是要把那个偷吃还调谐的混球就地正法了一样。

  

  “有关系。”局长磨着后槽牙，努力在夜莺勉强稳住成熟可靠的一面。

  

  “他吃了，我最后一根，摇摇冻！”

  

  “你完蛋喽。”在走廊与正在撬锁的澈偶遇，并从善如流的加入了“拯救冰糕”计划的海拉，将剩下的冰糕中最贵的巧克力火炬挑了出来，打算在局长敢来算账之前将今天的战利品偷渡回牢房和九十九平分。

  

  “什么话，我可是为了他牺牲良多呢。”柔软的绿色胶状果冻在澈的舌尖融化，凭借着一己之力将色香味都包揽的食品添加剂将澈的舌头染成了和它一样的绿色。

  

  看着就喜庆。

  

  “无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海拉大人要先撤了。”海拉倒是准备将明哲保身贯彻到底，但可惜有愤怒加成的局长移速提高的比率也不是一点半点。

  

  “澈你这个混…”正好被堵在门口的海拉还没想好怎么开口，恭候多时的澈就将一只准备已久的小布丁塞进了局长的手心。

  

  “我不要吃这个。”以往总是蛮好哄的局长今天却固执的可怕，也许苦夏也蒸坏了他的脑子，明明他还有山一样高的文件等着批复，可他偏偏抛下了夜莺和其他同事面面相觑，自己亲自跑过来为一根凝结了科技和狠活的冰棍“命丧”他人之口申冤。

  

  “你麻烦死了，头儿。”澈伸出手，抓着局长的领口扯着他低下了头。

  

  “冰化成水就没有意义了，我是在帮你及时止损。”那颗被局长纠结半天也没解开的纽扣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被澈的动作别开了，局长这时恢复了些理智，突然想起来这里还有个丫头片子在看热闹呢。

  

  结果他仓促的遮住领口回头时，发现很有眼力劲的海拉早就撑着他和澈拉拉扯扯的时候溜走了。

  

  还顺手带上了门。

  

  “果然，只要把你这样的人和我放逐到同一个苦夏中，就算是我们的局长大人也会变得狼狈呢。”

  

  澈的掌心隔着半敞开的领口贴着局长的脖颈，两个人离得太近了，双方的体温将一种名为暧昧的雾气蒸的滚烫。局长还没想通澈这番自白究竟藏着怎样的情愫，他的舌尖就挨到了澈还带着冰糕甜味的唇。

  

  天真是危险的，温柔是无力的，养在温室的玫瑰失去了玻璃顶棚的庇护，该怎么在苦夏中幸免呢？

  

  而在苦夏中挣扎的贼，即使将这样的玫瑰偷走，也最终只能见证他枯萎的瞬间吧。

  

  更何况玫瑰自己也“不知好歹”，明明是诞生在玻璃洋房中的幸运儿，却偏要望向那暴露于烈日下的，龟裂的大地。

  

  所以他放弃了，这样的花还是不要和他遭同样的罪了。就算那是连说出口都显得愚蠢的野望，但拯救玫瑰的方法从来都只有一个。

  

  “要让苦难成为历史。”

  

  熟悉的，规律的风声重新响起，本来兴师问罪的局长得到了爱人深沉的吻。

  

  他衣冠不整，手里还捏着个要化不化的小布丁，他本来应该将偶尔的任性贯彻到底，却忍不住在澈松开他的领口后笑出了声。

  

  “人类智慧的结晶万岁。”局长将冰糕重新放回来冰箱，还不忘最后和澈争一句嘴。

  

  “可惜了，现在你可没有将冰糕全部吃光的理由了。”

  

  “是呀，头儿。”澈耸耸肩，又恢复了那副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懒怠样。

  “希望你期待的，人类智慧的结晶能学会将平等贯彻的那天，会比死亡更偏爱你吧。”

  

  在那之前，我永远会为你留住你总是舍不得占有的。

  

  最后一丝甜意。